R Y A N

Sunday, November 05, 2006

自悠通追日記


不得不承認,田二少人是有點兒討厭,但由他任主席的西鐵,確實地推出了一項德政,叫「西鐵自悠通」。西鐵是一種頗為昂貴的交通工具,由美孚到錦上路,票價便高達13元;而假若閣下購買了「西鐵自悠通」,只需付出20元,便可全日任搭西鐵及輕鐵。

早想試一下使用「自悠通」往新界西走走 ¾ 只是走走,拍些照,吃點東西,無目的地走。

於是,一大早便到了錦上路。一如所料,元朗一帶的原居民,總會為著自己的利益,將地方搞得一團糟:稻田早沒有了、丁屋建得密不透風,連法定古蹟吉慶圍也給人糊里糊塗的感覺,其他如二帝書院等古蹟總是散佈在不同角落,比屏山文物徑還要不如。(吉慶圍是要收入場費的,儘管內部圍著的只是與外邊沒兩樣的房子)

不過,錦田卻有她的好處:屋子雖然密,卻總是有微風吹著;民居雖然多,卻沒有高聳入雲的大樓(不像天水圍和坑口);雖然是新界地方,卻有眾多食店,甚至露天茶座,只是由於太熱的關係,我只好走入一間開足冷氣的冰室,去享受我的下午茶。

不覺將近黃昏,想起上回到過的流浮山,在旁有一條小路直入香港的「大西北」尖鼻咀,該處臨近米埔,想必既可觀鳥、又可看日落,於是便找小巴前往。可惜,由於不熟路的關係,本來身在天水圍的我,竟苯得乘西鐵到元朗,再由元朗乘輕鐵往大馬路,才找到往該處的小巴,到達站頭時已是下午五時正。

小巴一路前往目的地,心中一直著急,事關在十一月天,天色在五時半左右便會全黑,到時百鳥歸巢,還拍甚麼勞什子日落呢?車子一直在深灣路飛馳,一心以為快到時,小巴卻突然轉入一村子,眼看著手錶,已是五時二十分,magic hour已過了大半,便連忙喊「有落」,以求在海邊拍得那可惡的太陽。

拍是拍到了,卻要煩惱如何回墟市。那小巴二十分鐘一班,出市的總是客滿。本想走路往流浮山,卻見四、五頭狗在路中來回走動,由於生平最怕狗,於是便打消了這念頭,安份守己地等了個把小時,等得天都黑齊、月亮都高掛了,才抓著一輛往尖鼻咀的小巴,坐回頭車出元朗。

Sunday, November 27, 2005

攝記

近來忙著的,是做一篇專題報導。自己一直也很用心去做,因為主題是有關新聞攝影的。雖然很辛苦,但當為其中一位受訪者作訪問之後,但覺一切也值回票價。

受訪者是一位新聞攝影師,也是一間跨國圖片社的負責人。在訪問中,他不斷地提到新聞道德,甚至比報導主題所要的料子還多。他跟我說,記者的鏡頭可以是一件武器,每一下按下快門的動作,也有可能傷害到其他人。透過幾件真人真事,令我明白到,一個好的「攝記」,怎能不是一個好的記者?單是高超的攝影技術,即使能得獎無數,也沒資格成為一個出色的攝影記者。苦難永遠能觸動人心,但如果影者本身置身事外,無動於衷,那他只能是記錄者,而不是記者。(A recorder, but never a reporter)

訪問令我聯想起上星期老師對我的告誡:文章寫得不錯,照片角度可以,我能給你打滿分;就是別忘記同情心,一張照片、一篇報導如果不帶同情心,只懂「客觀」報導,那它們永遠也只會是冷冰冰的一張照片、一篇報導,而作者,也不能稱得上是一個記者。

感謝上蒼,忙碌的生活也給我學習的機會。

Thursday, November 17, 2005

走獸與夢

愈近十二月,週遭的討論也就愈激烈,社會愈來愈涇渭分明。真理和歪理,也慢慢顯現出來。有自稱民主派人士,拿著民主的旗幟,呼喊著人人都與生俱來有普選的權利。記得李天命博士的批判,人人也可以說自己生來有「胃」這個器官,只要弄清「胃」這個符號所指為何物;但所謂人權,卻是抽象的,很難說成是與生俱來的。追求,只是夢想—只是「擁有」的第一步。

對民主黨,有一千萬個失望。那年為一個區議員助選,看著他姿態輕鬆地勝出,是因為街坊街里都跟他諗熟,也認同他的政職。如今我雖然天天看新聞,卻怎也看不出該黨主席要幹的是甚麼,追求的是甚麼。沒有政職、沒有願景,還可以是一個值得支持的政黨?

反過來看,支持政改報告書的也不是道理。有說政治人才和選民基礎皆未成熟;也有說實際點得些許甜頭總好過一無所有。前者一則妄自菲薄,看不起一班五十萬人上街也不發生暴動的人民;二則本末倒置,沒有出路,不經選舉的洗禮,政治人才又何以成熟?後者為典型走卒,只求眼前既得利益。沒有夢想的追求,沒有知其不可為而為的氣魄,人,何異於走獸?

為了不作走獸,既非以性命作注碼,十二月四日,何妨上街吶喊一聲。至少如報上那位父親所言,「今天我出過一分力」。

Sunday, November 13, 2005

郊遊


這幾天比想像中還要忙。累的,不只是身體—當然了,才一躺下便能呼呼入睡—精神也像是透支了,腦筋轉不過來,所有事情也是在眼前流轉,一片空白,想不出東西。還好,兩天假期也可當作稍為充電。打打壁球,至少令自己出一身汗,提醒一下自己別忘了感恩,別忘了重生的恩賜;忙碌,正是對我來說的一種福份。

今天終可一嘗秋意,細味水塘的陣陣涼風。平常時候,上學上班也還沒有起床的時候,已身在地鐵車箱內。太久沒有帶同相機去郊外,一來怕被劫,二則怕弄污,也因此對拍攝自然風光毫無頭緒。選了最輕的一部相機,到了山上也有如千斤之墜。甚麼也拍,樹葉、水塔、遊人、猴子,漫無目的。父親說山中欠了紅色,不夠艷。我想,大自然可從來沒有保證過她對人們的吸引力。

想起以前帶著手動相機到米埔的光景。機身,是用自己存了一年半的錢去買的;底片,特地選了黑白;拍完後,還特意往「黑房」,看著照片經過放大機、顯影定影,在暗紅的燈光下慢慢出現影像。那時候我們拍的每張相、在按下那半下快門之前,也深思熟慮的構過圖、想過曝光值。每張從黑房出來的照片,也是心血。

所有物事也來得太易—數碼機、分期月供、photoshop—就如所有東西,我們都忘了珍惜,忘了感恩:父母、情人、兄弟、姊妹、友朋,太多唾手可得。工作、辛勞也就更要緊握不放。

Monday, November 07, 2005

婚禮

這幾天實在太忙了:交稿、趕job、故題,前幾天還參加了一個大型演習,以致整夜也沒有睡,之後緊接回公司,做一份很趕的報告;那天共喝了三大杯咖啡,也絲毫提不了神,放工時還險些在地鐵昏過去。不過話說回頭,這個演習真的令我增進了不少見聞,見過了「大場面」,感受了一下緊張氣氛。

又有人結婚了,但我每次去婚禮也是敗興而歸的。給「開門利是」姊妹,怎也想不通是甚麼習俗,是承襲自黑社會的嗎?下一次拿一盆桔去當作利是行不行?還是該乾脆找個「收數佬」式的人物去邊大力拍門,邊嗌「開門」?闖過了「姊妹」一關,到婚姻註冊處,不斷會有三姑六婆來跟你照相。最荒謬的,是在正式行禮時,攝影師不斷在提醒(命令/請求)一對新人:「hold住,hold住呢個動作。」「介指向出,唔係影唔到鑽石。」攝影師(影相佬)不是來作記錄的嗎?為甚麼會作了一個導演呢?

猶記得上一次另一對新人設宴,我坐在「兄弟姊妹」席,他們去了玩充滿意淫的「玩新人」,我便和女友痛快地、狠狠地將桌上山珍海錯掃落肚中。那是我最欣賞的一次「玩新人」。

很害怕婚姻。結婚好像不再單純是兩個人,或兩家人的結合,而已成了一個比掌門人更掌門人的「秀」。凡人,何苦要去娛樂大家?

Tuesday, November 01, 2005

香港電影又再濫拍成風?


又一套黑社會片,香港電影又再濫拍成風?據聞電影在威尼斯影展放影後觀眾起立鼓掌五分鐘;據聞杜琪峰用了十年時間作資料搜集。演員都「熟口熟面」:大事件加PTU加鎗火加柔道龍處榜,都是好演員。導演,原來就是一部電影的靈魂。黃秋生加午馬加青春偶像可以由一個演而優則導的二打六拍成連看翻版也浪費觀眾時間的鬧劇;方中信加黃秋生加任達華加曾志偉加林嘉欣加元華,也可以由新銳導演拍成垃圾。「炒埋一碟」,從來都不是易事;好材料,就是要求有一個好的廚師。

如同以往作品,導演絕不想拍一套史詩式大長篇。有別於PTU和鎗火,影像不再純美得似教材,卻仍然強烈。三級片「教壞細路」?倒不如迫中學生當作必修。看畢〈古惑仔〉會對黑社會有憧憬的話,看畢〈黑社會〉絕對不會接近黑社會。一言不合,生命便如螻蟻。正如林家棟戲中所說:「我同你無咩過節…」仍舊以半尺粗木方對準林雪頭髗擊下。「愛兄弟!」話音剛落,兄弟正享受釣魚樂之際,稍稍聞到大D丁點討價還價味道,樂少立時除之而後快。不用說教,不用講八股,希望不要「教壞細路」,倒不如用現實嚇唬來得實際。

影片骨頭處處,一句「黑社會選舉比特首早一百年」正正宣示文明跟野蠻共存之吊詭。暗藏不說,與姜大偉「我地只係求安寧。」、王天林「幾十個字頭,監倉坐得晒咩?」相呼應的,就是康煦年間創立的洪門比香港警察早了幾百年存在的事實,暗示警察的無力與現實的存在。但導演故意加插典故,也就提出了問題:黑社會還講不講洪門律例?答案是肯定的,大頭也就不住的在唸著「如有犯者,萬刀所殺。」但清朝也已被推翻了近百年,所謂「字頭」,也就唯利是圖,也就是各家英雄的精神寄託。

黑社會從來沒有忠奸。賣白粉的飛機、「散糖」的東莞仔、甚至MBA馬伕占美從來沒有告訴觀眾角色應該有忠奸之分。愛護兒子、「只想為公司做d野」的樂少,也會不惜一切維護自己的地位,甚至親手置人妻子於死地。不是迪士尼卡通、不是龍珠、更不是〈古惑仔〉,市場主導的社會,沒有忠奸,只有永恆的利益。「愛兄弟」,只是呼應「election」之下文明先進的反襯:從來沒有人告訴觀眾,election最能降決紛爭,最是文明。

從來沒有如此自信的導演(香港所見如是),可將如此眾多的好演員、老戲骨掌握得這樣純熟。大師之名,杜琪峰當之無愧。有本事的,又何妨一再拍類同題材。沒能耐的,可不要再自稱「XXX作品」。當之無愧。有本事的,又何妨一再拍類同題材。沒能耐的,可不要再自稱「XXX作品」。

http://www.cinema.com.hk/broadcast/trailer/election-1.wmv

Sunday, October 30, 2005

貧富


才剛呻完開工不足,工作便立刻接踵而至。臨近月尾,資料搜集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圖書館辦了補課班,要求我去幫忙;也要趕及截稿的日子,除了自己的照片外,也要幫其他記者拍照。那個拍攝工作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自己一向也不擅長拍攝體育照片,再加上是夜晚的關係,為工作加添了難度。現場是深水埗一個足球場,那裡的景象像在提醒人們,別忘了香港還有身處極低下階層的人。放眼所見,公園內都是一些目無焦點的伯伯,也有些印巴籍的婦孺,在納涼,也有不知在幹甚麼的。即使燈光昏暗,小孩子也照樣在嬉戲。為甚麼不回家呢?我家附近的公園過了晚飯時間便沒人來往,準是他們因環境問題,根本不想留在家中:或是太熱、或是有個醉酒的丈夫,總之,我剎那間覺得,貧富兩極化並不是一個遙遠的課題。

雖然現場有大光燈照明,但因為要拍攝的是一隊球隊的操練情況,不斷的活動使我不能將快門調得太慢,結果我需要用到最高的ISO1600才能勉強拍到。在初頭未習慣的情況下,我足足用了差不多十分鐘、拍了三十來張照片來適應。幸運的我生在數碼時代,可以跟著成品來調較曝光值。想起上次拍籃球賽,那是還未有DSLR,三筒菲林才能勉強選出數張構圖好、曝光正確的照片來。還好,最後也能完成任務,希望編輯收貨,使我辛苦拍來的相片有見光的機會吧。